世界杯是地球上的第五季

九四年的世界杯决赛,是我第一次看世界杯比赛,第一次看世界杯比赛的实况转播,第一次看世界杯比赛看足全场,这么第一次,果然两队不负众望,踢完九十分钟踢加时最后在附赠最残酷的点球大战

那一年,我们一家三口还借居在大舅那间十四五平米的一房里,别说万能的谷歌和维基,我家甚至连电话也要依赖公共传呼,所以我根本连越位也没办法搞懂,不过一场球照样伴着天花板上呼呼呼转的吊扇看得老扎劲的。当然,那个晚上也是我第一次见识到巴乔的真容,是很不错,不过也没帅到直达内心的锐利和犀利程度,所以隔天所有报纸上铺天盖地都是为其神伤情伤的渲染时,尤其看到新民晚报副刊有个当时代的资深文艺女中年也发了一片豆腐干来抒发时,我在心里瘪瘪嘴,以青春期最典型的不屑默默念了 成王败寇 四字成语

对了,你问我怎么可以和爸妈共居一室还能半夜爬起来看球又不会影响到他们的?因为那一两个礼拜,爸爸阑尾炎开刀住院,妈妈当晚正好去陪夜了。于是,生平第一次我感觉到了家里的重担落在了我十六岁的肩膀上,虽然重担仅限于自己加热一下妈妈一早备好的饭食自己吃或者出去买了吃,以及家里清洁、擦席子、顺带帮妈妈洗衣服之类的简单家务。然后,那个夜晚临睡前,我发现其实距离决赛开始也就一个小时多一点儿,遂撑着不睡,直到球赛完全结束才彻底昏迷

后来就是零二年日韩世界杯,具体的比赛场次记不清楚了,应该还是外围赛,但已经到了第三场小组赛。那个时候我在乌鲁木齐,那个人在贵阳。那天下午有德国和谁比赛,我们乌鲁木齐分舵和西北区总部的成都team集体打赌,我把注下给了德国。我记得我赢了,赌注是一杯那个时候我们普遍还不舍得天天来一份的星冰乐,就是从来没有兑现过,直到今日。记得那个下午和那被不曾将来也不会被兑现的星冰乐,以及,那个人在比赛中给我打来的那通电话,说他决定要去香港——零三年自由行开放之前的香港,其实和上海从心理上衡量的距离和纽约也差不多,除了没有时差

再下来就是零六年,小贝又为千夫所指的那场比赛是在深圳那个人的住所看的。那个周末我趁着一个很长的项目上两个出差之间的空档直接从上一站飞去了深圳然后礼拜一再从深圳飞往下一站。从零二年的世界杯结束后一直到零七年上岛之前,我的工作和私人生活始终处于空中飞行和短暂逗留中,心理上完全可以无缝理解到地球既要自转又要公转的这四十多亿年的纠结和迷幻。Anyway,零六年的这场赛事之后,you raised me up这首曲子也归到了我之后ipod/iphone里经常会死循环播放的那一小撮里

以上,是在大儿童电影式记忆里和世界杯相关的所有。我从来不承认自己是一个伪球迷,我非但连伪的资格都够不上,强说是外行看热闹都有点担得虚名,无非算是,曾经被世界杯的热力余波给轻轻扫到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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