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着妈妈回上海签证的这两个礼拜,公公和婆婆过来了。再一次证明了两点——
其一,以下所写都是我的一面之词,而我本着客观公正独立的立场来说,家里关上房门没有绝对的对错,任何一方但凡心理预期有了偏差,总也是因为沟通不力或者根本就放弃沟通的
其二,英语里管这类关系的称谓后面加一个in-law的后缀真是实在实在实在幽默又睿智,in-law,呵呵呵
来的第二天下午,趁着等待大壮下课的三小时,我们坐在咖啡店喝午茶,闲扯家常。不知怎么说到早餐安排,我就说了我妈妈在的时候几乎天天和阿姨早上用隔夜饭烧泡饭吃,他们立马声称,在他们自己家已经绝对不吃隔夜饭了,很不健康,早餐都是养生粥和馒头。哦好吧,不吃泡饭可以做到,天天烧粥我也不会就此从了,而目前为止这一个半礼拜出现在我家早餐桌上计有:
常规配料:温水一杯,酸奶,水果,胡桃,杏仁,大红枣——这些我对自己妈妈和他们一视同仁,以及特别为了他们买的有机麦片豆浆冲剂
随机配料每天换:养生粥,白米小米粥,沾仔记的鲜虾云吞,葱油饼,馒头,自制面包,外面买的面包
他们在的第一个礼拜,大壮照常读书,所以每天等我七点到家,除了能给大壮洗个澡,也就立马让他睡了。因为现在是咳嗽诱发哮喘的敏感时期,我天天问他们大壮有没有咳嗽之类的,他们的回答都是,很好很正常。然后第一个礼拜的礼拜五半夜,大壮突发高烧直接上39度5,当场送了急诊。第二天早上,菲佣听闻大壮病了,很惊讶的告诉我说,其实之前几天大壮已经开始咳嗽了。我猜他们两个向我隐瞒了大壮的病情大概是怕我责怪他们带不好孩子,或者是因为他们从来没有带过孩子所以根本没有意识到什么样程度的咳嗽需要报告——无论怎样,事情已经发生了,我总也是认了,当然我忍耐的段位和境界还是没有阻止我单独和那个人在一起立马向他发作
还是关于大壮生病。昨晚 (2014.11.10) 九点大壮在床上玩的时候又开始翻江倒海的呕吐了——这是这年龄段小孩子咳嗽时候的典型症状——所以我双手捧着呕吐物快步跑到洗手间冲掉,一边高声喊着已经进自己房间的阿姨快点出来帮忙,就怕阿姨已经脱光光开始洗澡了。在我和阿姨还有大壮三个在睡房、洗手间、客厅来回闹腾的足足半小时里,我明明看到他们门缝里漏出的灯光,可是直到我们把大壮弄干净,床上全部重新换过,窗户打开通风去除秽气,我也翻出来替代被子的毛毯,他们还是忍耐力很强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就好像我们上演的是邻居家的戏码,这份忍功简直媲美邱少云——今早的早餐时段为什么姑娘我的态度有点生冷,如果这不是原因,那还能为的什么
爸妈难得过来,家里又有阿姨,本来我就没希望他们能像别人家的公公婆婆或者自己的爸爸妈妈那样大张旗鼓磨刀霍霍的为我们炮制饭菜,可是,偶尔的帮帮手,指导阿姨一二菜式,尤其关心下小朋友在病中的伙食,也不算过分的要求吧——然后:
上礼拜六因为早上我们还要带大壮去看医生,他们两个自告奋勇的和阿姨去菜场买菜,结果买回来的蔬菜和冰箱里的存货有一半是重叠的。我以为,作为一枚从业近四十年的资深主妇,在买菜之前检查下冰箱存货应该是一种惯例和常识,看来我又想多了
上礼拜天阿姨休假。午餐出去吃,我特地多叫了些想着晚餐在家里就可以趁着午餐的打包凑活一顿。我已经在大壮午睡、他们出去购物的时段里把蔬菜的配菜都洗干净切好装盘了。可是等到了准备晚饭时点,正撞上大壮午睡刚起来要陪玩陪闹喂药的当口,婆婆居然施施然准备去会所洗澡了。虽然最终她在公公的提醒下没有下去,但是晚餐还是那个人烧的。当然,我说婆婆一点没进厨房肯定不是事实,她把我切好的芋头很自觉的全扔进水里煮熟了就当一盆菜了——如果我说我的确不记得上海宁的菜式里有请水煮芋艿,我分明还很记得她在自己家对于芋艿或圆或扁的各种做法,会不会显得我这个儿媳妇计较的太过分了
礼拜一上午我和那个人又陪了大壮去看医生,等我们十一点到家,他们老两口早出门溜达去了——当然从计较儿媳妇的立场来说,我会以为他们会在家里看下阿姨,毕竟我医生那里回来伺候好大壮午餐还要赶回公司。所以,当那天午餐餐桌上那个人向我抱怨阿姨烧的芹菜墨鱼太老、简直无法下咽,我的眼神如果会说话,那么那个人应该总算可以明白——我妈妈在的时候,虽然不能保证全部、每一道的菜,但是最起码大部分时候他还能吃得下去的这些食物都是我妈妈盯着阿姨、甚至有些时候手把手这样烧出来的,而我妈妈同时还要分神分身的兼顾大壮
最后,他们不在家的时候,睡得那个小房间的门永远是关着的;他们在家的时候,如果在小房间里,那扇房门也都是关着的,——是关着,而非虚掩着。我也是很好奇到底那个2*2米的迷你房间里,他们密不透风的这么一天二十四小时关着,除了阿姨早上清洁进去过,也不会嫌空气质量太差的。这种好奇心不但会杀死猫,也快要把我杀到了,亏我还在用自小养成的家教努力拚着无论他们在与不在的时候都绝不推开那扇神秘的房门
最后的最后,他们那天真的引爆我的至高笑点了——就是上礼拜五那个人在他们在港期间唯一的一天正常工作日,之前那个人都在出差他们见不到,之后那个人就全程休假陪伴他们。那个礼拜五早上,我像往常一样准备赶着八点半出门一边嘴里喊着口号催促着大壮换鞋子换衣服。没曾想半路里杀出来个程咬金,公公居然一脸惊讶的问我,你都要走了,那个人怎么还猫在洗手间里不出来,哪能大便要这么长时间——哦卖糕的天神姥姥,那个人从业这近十年来每个工作日都是六点半出门这条铁的纪律原来他亲爹亲妈完全被蒙在鼓里,难怪他们从来对于亲生儿子那个人就职业的付出从来没有表示过作为普通亲爹亲妈通常都会有的怜惜的意思。当然,你可以说这是那个人没告诉他们,但是,我一直认为沟通是相互的行为,很多时候,一个人获知一类信息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他自身对这种获知的渴求。当然这完全是那个人和他爸妈之间的私事儿,我是半途加入的编外成员,没有立场评价,徒留嗤笑在肚中
以上,留着,等几十年后,换一个立场,重新思考的时候,翻出来再读,不知又做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