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記得最近幾次世界盃時候有沒有寫過;我不記得,所以,仍然當作應景的新感嘆來寫,好像我真的是一個有文筆債等身不得不還的小報副刊自由撰稿人似的
又是世界盃。作為一個不折不扣的非球迷,人生第一次看世界盃是94年,24年後的今天,印象最深的世界盃仍然是94年的那屆決賽——人生第一場球
那年暑假,決賽前,爸爸急性闌尾炎住進了華東醫院,媽媽天天下了班廠車直接坐到醫院裡照顧爸爸,所以,彼時還和父母暫居舅舅在八村一室戶工房的我才有這難得的夜晚獨處可以半夜摁了鬧鐘起來看球
本來就是瞎起勁,連越位、角球都搞不清楚,半夜起來,從床上癱爬到躺椅上,天花電風扇和台式電扇都開到最大,渾身好像阿拉伯婦女一樣從頭到腳裹緊毛巾,對著電視,裡面放的對我而言可能真的是 一群男人在踢皮球玩,還踢來踢去老踢不進球門。可是,可能這就是世界盃最高競技水平的魅力,雖然一竅不通,我還是看的津津有味,以致於,睡意是比我預想得要晚很多才襲來。等我再一次迷糊中睜開眼睛,下半場才剛開始,比分還是零比零
這之後,我又陸續昏迷了好幾次,每一次掙扎醒來,比分還是頑固的停在零比零上。終於撐到了終場,又撐過了加時賽,開始點球大戰了,我突然激動起來,除了結果馬上就要出來而我終於可以理直氣壯的翻回床上去平躺酣睡,更因為點球是彼時我唯一能聽明白的技術術語
結果,自然就是那樣的了。第二天翻到新民晚報副刊,我也因為前一晚的積極參與,終於看明白了那些真真假假的球迷作家們新鮮趕出來的一稿又一稿的反覆吟誦著巴喬的悲情。雖然,悲情、尤其人設為英雄的男人的悲情,我向來欣賞不來;我喜歡直截了當的男人,輸了就輸了,我就是那個輸了全世界的大爺 的那一類
決賽後沒過一兩天,爸爸就出院回了家,還大包小袋的裝回了好多親友同事探病送的吃食,當然我儘自己喜歡的挑挑撿撿著大快朵頤,不怕胖,一點而都不擔心胖,真的,那年頭,真的就是這樣子
二十四年後的今天,沒有再看世界盃直播,而今年的決賽我們正在船上還不知道有沒有的看;我還從三屆前開始有了自己的主隊——因為手錶、鋼琴、鍋子、刀具、廚房設備、相機而愛屋及烏的德國。當然,每天醒來第一件事還是會翻下新聞看下隔夜比賽的結果,只是少了新民晚報副刊裡正統的文字美的渲染